“谢谢你把我写得那么精彩。”坐当天第一班高铁从义乌赶到上海的盛亚芳说。

(资料图)

“你本来就精彩。”张乐天回应道。这是发生在《新马路12号：从义乌走向世界》新书首发式上的一幕。

1982年9月5日，在义乌县委县政府的默许下，义乌县稠城街道在湖清门道路两侧搭起了上可遮雨、下可摆摊的简陋市场，取名“湖清门市场”，俗称“草帽市场”。一年多以后，义乌政府开始在新马路建设占地1.35万平方米、1849个摊位的市场。严格地说，湖清门市场仍是传统意义上的乡村集市，新马路市场则实现了“以场为市”的转变，成为正式的“小商品市场”。

新华社照片，这是1984年底开业的义乌第二代小商品市场的资料照片。1986年，义乌市场的成交额突破1亿元，辐射范围从周边县市延伸到省内外。

新华社照片，这是1992年建成开业的义乌第四代小商品市场的资料照片。同年，义乌小商品市场更名为“浙江省义乌市中国小商品城”。1994年，义乌小商品市场成交额突破100亿元。

1984年12月6日，位于新马路12号的义乌小商品市场正式开业。从那一天起，新马路12号成为义乌小商品市场发展的永久标志。谁也不曾预料到，20多年后，义乌的“小商品”竟然创造了一个“大世界”。复旦发展研究院当代中国社会生活资料中心主任张乐天所著的《新马路12号》通过田野调查、实地访谈，呈现了8位义乌小商品经营者的个人生活与工商业经营史。其中，冯爱倩被认为是“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创始人”，其他7人分别经营吸管、鞋垫、相框、帽子、饰品、礼品、“仙草”等各不相同的小商品。

1977年出生的盛亚芳是书中受访企业家之一。从义乌小商品城里一个1米宽的鞋垫摊位到如今位于义乌市国际商贸城4区的拥有三间宽大门面的金叶子鞋垫工厂店，盛亚芳说，过去她的理想是“做鞋垫第一品牌”，现在希望“为解决人类脚部疼痛而努力”，也就是书中写到的“让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双舒适的鞋垫”。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如今，盛亚芳不仅是鞋垫经营者，也是义乌中国小商品城商会副会长、针棉行业商会会长。新书首发式上，她与代表母亲冯爱倩参会的杨影相邻而坐。一开始，二人不知对方身份，当杨影介绍起自己的母亲，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在义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我母亲。”杨影说，从两个板凳支起一个塑料棚开始，母亲的创业史也是义乌小商品市场从无到有的过程。在《新马路12号》里，张乐天这样记述：“当讲起拿到义乌工商所001号经营许可证时，冯爱倩激动地举起右手，前后挥动着，说‘我敲开了小百货经营的大门’。当讲起义乌县委书记谢高华同意暂时去摆摊时，冯爱倩更跃身站在长板凳上说‘小商品市场从此合法了。’”这是2020年1月，张乐天与浙江工商大学教授、义乌研究项目负责人钱毓芳一行在原义乌新马路小商品市场旧址访问冯爱倩时记录下的情景。

新华社照片，义乌（浙江），2008年10月28日，冯爱倩（右）与原义乌县委书记谢高华在一起。

又3年过去，杨影说，母亲今年87岁，依然是个很精神的老太太，“她很想来上海。”冯爱倩的丈夫、杨影的父亲，今年89岁的杨兴桂也是义乌的一位传奇人物，1993年创办了义乌农贸公司，退休后在农贸城一间20平方米的房间里办起个人书法工作室。杨影说，农民出身的父亲、母亲对自己最大的影响是精神的传承，尤其是在眼下相对浮躁的社会环境之下，这种精神的传承比财富更为重要。

新华社照片，义乌（浙江），2008年10月23日，冯爱倩欣赏丈夫杨兴桂刚创作的书法作品。

张乐天在《新马路12号》里写道：“如果我们追溯《新马路12号》8位受访者的家庭情况、童年故事，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中国式现代化中的共同富裕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深深扎根于传统村落共同体的文化基因中。在义乌小商品的大世界里，可以读懂中国式现代化的内生动力和实践过程。”

《新马路12号》作者张乐天 出版方提供

“这本书可以让我们追溯‘更早的义乌’，同时了解中国的改革开放是如何发生、社会转型是如何进行的。有一条朴素的道理：要重视民间的活力。”复旦大学中华文明国际研究中心主任、图书馆馆长陈引驰说。

出版方、文汇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周伯军说，这是一部学者撰写的精彩的非虚构作品。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政治学系教授陈周旺则把这本书视作一部当代社会科学作品。

“从这本书里，我们可以看到，中国故事不是表面的故事，而是和全球化扎扎实实地结合在一起。”复旦大学社会学系教授范丽珠说。

本文作者：施晨露

题图来源：出版方提供